禅诗百卷修行笔记（032）记忆去年桃花笑 今年陌上又春风

 

（三十二）记忆去年桃花笑　今年陌上又春风

【原文】

记忆去年桃花笑　今年陌上又春风年年花开今日醉　人面何处看花红

又题崔郎人面桃花句

李兆生玄毫

原诗文摘自《李兆生禅诗百卷翰墨真迹》

 

【笔记】

先生从八四年出山以来教授了无数的弟子学人，其中人才辈出。 传道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，早期医疗科研成果被窃取，著书被剽窃，有经受不住诱惑的弟子，也有为弘扬传统文化耗尽最后一滴心力的师兄弟。 周围人来人往如同戏台上的角色一样，换了一茬又一茬。 多年以后，当先生在书写这首诗的时候，一定心中感慨万千。 心中物是人非之感，绝非一两句话能形容得了。 这必定是个伤心的话题。 这种时光荏苒的感觉每人都能体会得到，也都正在体会。这里就不再赘述，留待每位读者慢慢独酌吧。 说前生来世太久远，只问问三十年前谁是我，三十年后我是谁，就足以令人唏嘘恍惚半晌了。

艺术的美好在于可以从读者的内心中放大和折射出种种境界，对读者而言，自度和被度也只是在转瞬间。 如果不以人来论桃花，也可以换个角度来感受一下“年年花开今日醉”的另一种意境。 一年之计在于春，春天是生发的季节。 如果把桃花解为阳气升腾，“与四时合其序”，是把自身与宇宙自然四时相合，那么在追求人天合一的过程中，修行者能否与天地共同升阳呢。

崔希范的《入药镜》“先天气，后天气，得之者，常似醉。” 怀素：“醉来信手两三行，醒后却书书不得。”“远锡无前侣，孤云寄太虚，狂来轻世界，醉里得真如”。 左宗棠学书四十年，有一天喝醉了，拿起笔来，写下了“三杯耳热心更凶，忽觉龙蛇入笔”。 先生在一诗屏上对后人读者曾有一问：

右军作兰亭乃是微醉后所为，每见时人俱于清醒状态之下临之，可有笔扫池翰之神游化境耶？

这其中的原因史从龙在《道乡集》中从修行的角度做了一个解说：“以虚无为藏心之所，以静默为息神之乡，三番两次，澄之又澄，忽然神息相忘，神气融合，不觉恍然阳生而人如醉矣。” 其实质为“恍然阳生人如醉”，可见得“先天气”描写的是炼精化气“得药”时的感受。 《武当修真密笈诠编》：“入太虚境，得先天气，始有太清入体，尽太虚之势，形以迹变，理以人通。” 太虚境中，无有方位，无有时间，十方浑然一体，这种形容并不好理解，但是如果用酒醉来描述则恰到好处。 酒至微酣之际，同样是不问方位，不问世情，只余心中一执念。此念亦真亦幻，混沌沌、茫茫然之间，仿佛暗合了道家“守真一抱虚静”的准则。 古语“有酒学仙，无酒学佛”。 文人曰酒，释曰醍醐，道家言春风满怀，故有“三十六宫皆是春”之言。 是酒焉，是醍醐焉？已不必细究。因为到此境里，行者必然已经心知肚明。未到此境，则如瞽者摸象、纸上谈兵、按图索骥一般，纵穷尽千般言辞易难述清其全貌。 修行一事来不得半点虚假，“纸上得来终觉浅，绝知此事要躬行。”（陆游） 功深而后，不论先天气后天气，都是一吸而醉，一转念，已非常。 初行修炼，真气充盈，脉道通畅，在真气的熏蒸之下，身体有一种非常舒适的感受，“如灌甘露，如饮醍醐”，“如痴如醉”。 如何向“如灌甘露，如饮醍醐”修行，这个在诸如“服气餐霞”，“真元固气法”等等功法中都有具体的修持方法，这里不再赘述。

“一年之计在于春”，“每日寅时起肺经”，自然界“年年花开”，日日有朝气，日月恒天，但是修行之人何时才能跟上天地的运转呢。 早年修持的时候，经常听到先生和众师兄们的一句话“等你练到就知道了”。青春年少，当真是如“年年花开”一般，偏偏自己毫无感觉。 先生无数次强调了“感而遂通”，《太乙金编》中有言：“太极内炼：太极内炼之首要，青龙出水，启动先天气源，周彻身心，乃显内功神会之操演。” 但是现实中往往惨不忍睹，满眼愧色，不堪回首。 先生的诸多教诲都需要在实修中才能一一验证。 只有多年以后，终于“积功累德”，因缘满足，体会到了醉酒的滋味。如同“今日醉”一般，才能一下子唤醒早年的记忆。 在某个“今日”这一醉之后，才会明白最开始修学之初，先生说的种种内景是怎么回事。 阴差阳错的缘故，当年是言者有意，听者无心。等到听者慧生、有心时，言者已去。 时光已经不再，当年侍奉于老师身旁的场景已经不再，老师也已经不在。 心境一转，从论修行又回到了“人面何处看花红”。

感慨之余已是无言。

先生只余下诸多的文字令人回味。 歌德说：“读一本好书，就像和许多高尚的人谈话。”此言甚真。 反复阅读先生的文字书作，颇有种再次回到先生身前，俯首求学，负荆忏悔的感觉。

龙虎真人

【引文】

唐·崔护《题都城南庄》

去年今日此门中，人面桃花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，桃花依旧笑春风。

《翰墨缘》

古人关于在作书时的神与意合屡见描写，使人们理解书者书时的情绪，兴致所及的境地。李白是这样写的，“少年上人号怀素，草书天下称独步，墨池飞出北溟鱼，笔锋扫却山中兔，起来向坠不停手，一行数字大如斗，恍恍如闻神鬼惊，时时只见龙蛇走”。明·项元汴跋《苦笋帖》说，“援毫掣电，随身万变”，“圆转之妙，宛若有神。”这些都是古人对书境神意相合的气势，意态描写。以怀素为例，言其作书之意态是“乘狂乘醉，率意颠逸，迷离万变，法度莫测，神乎其技，妙不可言”。（冯景昶《怀素自叙帖书法析解》）而怀素自叙帖中也说到书境的神意相合的状态，“奔蛇走虺势入座，骤雨旋风声满堂”，“初疑轻烟淡古松，又似山开万仞峰”，“笔下唯看激电流，字成只畏盘龙走”，这是指书态的气势状态。“醉来信手两三行，醒后却书书不得。”“心手相师势转奇，诡形怪状翻合宜，人人欲问此中妙，怀素自言初不知”，这是指神意相合而后所感，不是一般书态，是身入禅机之境的悟态。“忽然叫绝三五声，满壁纵横千万字”，“驰毫骤墨列奔驷，满座失声看不及”，这是指书者的“醒气”贯穿着书作过程，具体描写书者与观者，内外两势次第的照应状态。

《真元宝笈》“论‘修真’过程中之‘周天’”

古人言，“壬督二脉一通，百病自然消除。”此说犹闻，亦皆验修真之效也。百病消除则是筑基之运化，然修墙补屋惟鉴是真，固身中之本元也。此系修真中太乙气化者，此之周天乃道之始矣。通此之周天，且须身中自有所验，非臆断所为者，真元之聚集显化之举也。苟闻后之世人只图消除百病，而独不知古人言此修真之基为大要，尚有荒唐之虞，误人非浅矣。

夫论周天之举，且需丹源真气充盈，复使太乙之气化，有真元下沉阴跷，后撞九重铁鼓，冲开元督正脊中一条髓路，直捣阳关，上振真峰七脉，接鹊桥而沿壬脉下注，返归丹田，此乃周天之循矣。窥周天之行，乃身中元气冲荡所至也。筑基之初，应是气血充盈之效，元真内守，故此际身心生机之腾勃，内景已见，如灌甘露，如饮醍醐，春风盈之。此乃真气充盈之效应也。有此方证周天之萌动，一阳之举震勃丹田，有充实之实物感。功行至斯，为修真之效，周天之行，壬督循注，故百病除消矣。

《老子三清大法》

夫修丹道者，以先天坎宫真水为根，上引注入阳关极颠处，是古人“能施甘露灌彻金顶”。又为“醍醐遍撒”“法雨润酥”。丹家自身之宝华乃金玉琼浆也（天井水也者）。津液华池，赤龙演象，降下甘泽，滋润百骸，覆注丹源性海，乃体内真津盈然矣。此法乳薰蒸之内境也。形声会意，天在上为乾金☰（卦象）。“摩尼顶上华，金玄聚高颠。”太极混元之真炁，朝元显真矣。清阳上举，至高愈坚，阳刚之象，至大至刚也。井在下者喻真水常存满于坎宫，真水又号“镇元”，取象☵（卦象），坎形于下也。上金下水谓相生，金生丽水，金乃水之原神，覆以水注，溢而沸之，应运为局，故“”为溢，益以音至之。“水潮推浪至东海，常腾碧波荡紫极。”即此说解。水为先天之本，故丹家以先天坎水为用矣。

《五篇灵文》“最上一乘妙诀”

最上一乘妙诀重阳祖师心传 清虚子录

始得天人感通，先天之气，自然归之。重阳注曰：天者先天气也，人者后天形也。修仙之士，若常涵养如如不动之天心，灵妙不昧之元神，行住坐卧，摄于玄关一窍之中，自然目不妄视，耳不妄听，口不妄言，内真外应，先天之气，自然感通，归于吾身矣。

然人之一身内外，四大上下皆属后天阴阳，惟有先天一点至阳之气，混于杳冥不测之内，至虚至灵，难求难见。重阳注曰：人之一身，外有四肢百骸，内有五脏六腑，至于涕唾津精气血者，俱是有形之物，皆属后天阴浊。这点至阳之气，即先天真一之气，谓太乙含真气是也。恍惚杳冥者指先天发生之所也。欲先天至阳之气发现，别无他术，只有一静之工夫耳。静工之道，只在去妄念上做工夫。观一身皆空，寂然不动之中，忽然一点真阳，发现于恍惚之中，若有若无，杳冥之内，难测难窥，非内非外，不知所以然而然者也。

虽然外来，实由内孕。重阳注曰：万物负阴而抱阳，人之一身四大虽属阴浊，内含一点先天元阳。本自良知良能本妙本明，因人七情六欲攻于内，寒劳暑役伐于外，以致元阳散尽而不知觉悟，随造化而沦没也。知之修炼，收视返听，忘物抱真，视听不漏于声色，妙湛不漏于念想，真精自固，元阳自充。内真外应，先天一气自虚无中而来，点化身内之金丹。故曰虽从外来实由内孕。是以母气而伏子气，神抱于气，气抱于神，当斯之际，丹田温暖，三关升降，上下冲和，醍醐灌顶，甘露洒心，钧天妙乐耳中常闻，至宝玄珠，目中常见，此乃真景象也，非譬喻也。真精既返黄金室，一颗明珠永不离，岂虚言哉。

《太乙金编》“服气餐霞功谱注释”

【谱文】灵光真射金庭开
【注解】天空中的云随着光阴的流逝，随时变化。要把红霞淡化成一团紫气，在太阳未出现之际，正合先古紫气东来之意，直至太阳刚出现一点点的时候，太阳的颜色是耀眼的金色，此刻时机不可失落，瞬息即过，照耀万物的太阳初出之刻，这种宇宙自然界的一阳初显的灵光，会像真锋七脉迸发一样，直射入天庭门户。于是金庭有一种迸动感，久而注机行持，自有慧日高悬的内景出现。

【谱文】重楼真水降坎地
【注解】随着叩齿而生津，随着一团红霞纳入体内，身中的内景会有如灌甘露，如饮醍醐的感受。口中的金池玉液在赤龙的导引下，降下重楼，直入先天真水的华田之中。以后天的行功，补先天的中满坎水。随着太阳刚出之际的一阳初显到金晶满轮的腾举开泰，都是宇宙自然界中不可多得的时机，机不可失，失不再来。金光晶日，是天地阴阳交注的精华，修持的大要是采日月之精华，夺天地之玄机。因此采太阳要从此入手（这方面有专修功的详解）。也给采五行之金气打下基础，古人喻之宇宙间凡气化之物，得其金气愈为坚强。

《太乙金编》“九龙环功谱注释”

【谱文】黄河水卷三江口
【注释】三江口乃会阴穴。三江者，即任、督、冲三脉之合称。正所谓“太乙气化冲壬督，三流合出阴跷库”。丹田火发，火运水轮。先天气浪即为黄河。此刻为千钧一发，大药旋宫之际，学功者当需谨慎。

【谱文】昆仑火燃六阳根
【注释】真元俱足，一气通真，百会开通后，玄珠腾跃，光焰无际。百会为人身诸阳之聚，汇在昆仑颠顶。六阳魁首指人体头部。

《武当修真密笈诠编》

故太虚者，象也。太虚者境也。太虚者先天也。兹太清气相，乃元气所化先天太虚之境也。夫人天同易，天之为之，人亦为之，极定道宗，道以三清言，太清者境，先天一气也。然人以太清入境，启先天清寂之趣，得先天之一气耳。故道演宗风。

入太虚境，得先天气，始有太清入体，尽太虚之势，形以迹变，理以人通。故“九脉合真”后留有“太虚合道”之持。以斯运化修真，“百川汇处擎天柱，万劫不移大地根。”势自我坐在虚无的太空中，自身在太虚中得到静化。“太虚合道”即“真元”专修之持。记下谱文参考。